紫袖的性情韋墨焰也不是不瞭解,她說派人稟告過那肯定是沒錯的,當是中間出了什麼岔頭。只是眼前不是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他的心早就飛到夏傾鸞身上。
“把藥給我,讓她趁熱喝了。”紫袖向少宰伸出手,不料半路卻有人劫走了藥碗。
“你們先下去吧,這裡有我就夠了。”
韋墨焰端著藥碗坐於床邊,一手扶起昏睡的夏傾鸞輕靠在自己懷中。
21…30章
第二十一章 亂花漸欲迷人眼
夏傾鸞的臉色十分不好,額上密佈的汗珠星星點點,帶著熱氣的沉重呼吸使得韋墨焰心驚膽戰。
才一晚而已,怎會病成這樣?
親暱的動作刺傷了雲衣容的眼眸,只好牽扯起勉強的笑容:“閣主,還是我來吧,同是女眷照顧起來方便些。”
“出去。”韋墨焰冷冷道。
紫袖拉了拉雲衣容,這時候除了聽從他的話外別無選擇,有關紅弦的事,他從不在乎殺掉幾個無關痛癢的人。
其他人都退出房間後,韋墨焰周身冰冷的氣息立刻消弭無蹤,滿眼的焦急化作力量扶在瘦削的肩上。夏傾鸞依舊是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喝下了大半碗的藥卻毫無起色,韋墨焰只覺得懷中不是病中的人,而是一盆炭火,熱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煎熬。
早知道她氣性如此之大,自己怎麼會故意不理不睬?本來只打算離開她身邊冷靜一段時間,卻不想她誤會如此之深。
“傾鸞,傾鸞……”任由他怎麼呼喚,懷中的人就是不肯睜開眼。
而這一夜,清淨而溫柔的呼喚聲不知道響起了幾百次幾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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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東胡名醫傾力教授的獨女,雲衣容的藥方很快就見了效果,只是韋墨焰過於急躁仍嫌緩慢罷了。
五更天時,夏傾鸞喉嚨乾燥難忍,終於悠悠轉醒,費了許久的力氣才睜開眼睛。房內的燈油即將燃盡,豆大的火光忽明忽暗撲閃不定。
“好些了?”熟悉的聲音低低響起,沒有那日默默飲酒時的乾脆,倒似有些坐立難安。
夏傾鸞一手撐床支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睡在他懷中。
“只是見你躺著呼吸不順暢而已,不必多心。”韋墨焰放開手,近五個時辰過去了,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的手臂早已痠麻,每動一下都如同針扎。
站起來想要去倒杯水時卻發現胸前的衣襟潮溼冰冷,韋墨焰過頭,好看的眉毛皺到了一起。一整夜夏傾鸞都在發汗,這會兒雖然退了熱,衣裳卻也已經溼了個透,穿在身上定然難受之極。
“先喝杯水,我去叫人拿換洗衣物。”
夏傾鸞想要出言阻止,無奈嗓子乾的說不出話,只能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冰涼的茶水好歹算是壓下了五臟六腑的熾熱之感。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初時只覺得頭暈而已,沒想到暈倒後竟睡了這麼久。夏傾鸞看了一眼桌上的龍舟香漏,剛剛五更天而已,這時要去哪裡叫人取換洗衣服來?
“熬夜不睡是你的事,這時間還想差遣誰去折騰?閣主倒是習慣了頤指氣使,紅弦不過是個下階子弟,怎麼論也沒這資格。”
韋墨焰無奈,病成這樣還不忘了慪氣,人前冷若冰霜彷彿身在紅塵之外,人後卻是倔強如稚童,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老實待著,我去取衣服。”
夏傾鸞根本來不及拒絕,玄色的身影已經轉身關上了門。
昨天還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今天卻又百般溫柔,對待玩物就可以任意而為嗎?
只恨自己無力擺脫,面對他的無邊寵溺總幻想一切都是真的,明知是萬劫不復的深淵依舊閉著眼僕僕前行。這樣下去,終有一天要為了他粉身碎骨,而他定然在一旁笑得輕蕩。
如此軟弱的自己還談什麼報仇?
韋墨焰取來衣服推門而入時,微弱的火苗終於油盡燈枯,搖曳兩三下後撲地熄滅了。門外白紙燈籠的幽光透過門縫射入,斑駁的陰影投在夏傾鸞蒼白的側臉上,恍然如超塵脫俗的月下仙子,清麗淡雅,容華無雙,只是一臉的病容惹人憐惜。
“放在那裡就好,你回去吧。”
更深夜重,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容易惹人口舌,夏傾鸞一直竭盡全力想要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這種時候自然不能再加深別人的誤會。
只是,韋墨焰並不這樣想。
“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