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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

“你要做的事,我什麼時候拒絕過?”

“前日還……”潮溼密林中,走在後面的絕美男人慾說還休,額前細密汗珠帶著微微喘息,間或幾聲輕咳。

聽得咳聲,前行的黑衣少年皺眉回頭:“怎麼?”

“沒什麼,不想與你爭。”淡淡搖頭,万俟皓月不禁為自己的表現感到好笑。他本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偏與觥說話時總像個凡夫俗子。

你本來就是個凡夫俗子。如果說出來,觥一定會這麼反駁。

隨身帶著的秋香色汗巾已被汗水打溼,他的身體本就不好,這番在泥濘難行的山間行走消耗了太多體力,竟隱隱有些力疲。正想要抹去汗水,冷不防乾燥潔淨的一方素帕貼於額上,隔著單層絹帛隱隱透來掌心溫度。

避開墨黑衣袖遮擋,向來麻木的年輕面容上帶著平和而無奈之色:“自己擦。”

“不知還有多遠,是否能趕得及。”接過素帕輕拭,之後隨手放在了風逸大袖之中,万俟皓月眼中偏偏擔憂盡落對面少年心底。

被毒王逼著離開谷後,一直沉默的万俟皓月忽然決定要返回,而觥不問半句,拉著他又踏上往回走的路程。相處這麼久觥很清楚他的脾氣,雖不會去想什麼大義世理,但朝夕相處的恩師有難,再淡泊的性子終是於心不忍,何況他本就是個溫柔且念舊情的人。

“如果真的是韋墨焰親自前來,就算我拼盡全力也是凶多吉少。”

“若是他親自前來倒好,至少說明不是為了報昔日之仇,那樣高傲的男人很少親自出手對付敵人。”万俟皓月望向前方,密林繁盛遮住了目光,根本看不到山路盡頭藥園的情況。

韋墨焰是個惜命的人,不是說他怕死,而是指他不會將自己置身於不必要的危險當中。想要清剿毒王谷並不難,一群不擅兵武的谷中之人怎會是破月閣一眾強者的對手?只要他想,根本沒必要親自出現。

而他不出現的話,也許毒王谷還有一線生機。

走在前面的觥忽然停住腳步,下意識把万俟皓月擋在身後:“不對勁。是煙的味道。”

毒王谷內藥草蓬生,許多奇珍樹木都極易引燃,是而平日谷中之人生活做飯都相當小心,此處距離居住的竹屋十分遙遠,說起來不該有燃燒釋放的煙味才對。

精緻淡雅的面龐有了一絲急迫,他忽然想到谷口捍衛著毒王谷安全的石陣,想要硬闖是不可能的,那麼逼谷中的人出現唯一方法就是……

放火。

“糟了,觥,立刻趕回去!”万俟皓月臉色一變,越過前方黑衣少年身邊急急奔跑,用這一生從未有過的速度。

略微遲緩的少年臉上漫過一縷黯然,他這般無異於飛蛾撲火,倘若韋墨焰真的在,面對深不可測的對手自己根本無力護他周全。

只是,無法違逆他的心願,任性,從不估計旁人感受。

麻木而帶著些許冷魅的年輕面孔浮上淡淡苦笑,想他而立之年的人卻要被個年輕人牽著鼻子走,最無奈的是根本無從拒絕,這半生真是白活了。

罷了罷了,誰讓自己放不下他,最壞不過一死,能與他同死倒也未必是壞事。

足下如風默默追趕跑遠的清瘦身影,幾處荊棘作對一般撕扯下刮在上面的衣料,風聲中,掛於銳利尖刺頂端孤零零搖擺。

其時火勢尚未燃起,毒王谷口的石陣乃是當年月老親手佈下,想要進去難如登天,而面對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巨石,堆積起的草木燒了很久也只是濃濃煙霧而未有絲毫進展。

韋墨焰沒有立刻對毒王下手,他要那雙瞎掉的眼睛看著,看那些人如何因其而死,看毒王谷如何成為絕跡的傳說。這是他的報復,不殺,卻比死更煎熬。

添草放火這種事自然是九河來做,近處看著殺戮一步步走來令他興奮不已,眼中光澤逐漸發狂,拾來的枯木乾草一股腦都要投進火堆之中。

驀地一聲破風嘯響,閃著幽光的銀針斜斜貼著頸間劃過,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九河下意識向後退去,眼中訝然神色不盡。他並未看見是誰出手放的暗器,但這等速度與力道精準絕非尋常人可使出,一年前來毒王谷時遇到的人登時闖入他腦海。

是他,那個陰冷麻木、行動快如鬼魅,極具爆發力的黑衣少年。

倒吸口涼氣,九河迅速退回到馬車附近,低低提醒其他人守好馬車。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不止一點,一個不注意很容易使其有機可乘,毒王谷之人少不了劇毒奇毒,哪怕一道皮肉小傷也會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