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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赤炎雙眸在微弱光明中熠熠發光,閃爍著全不似凡人的光澤,映著那張沉靜面容有如神明,眼底微末憐憫之意更是像極大慈大悲的天尊。

“你若還是執迷不悟,結果只會得不償失。”曲臂抬手,淡色火焰躍於指尖,盤旋妖嬈成蓮花形狀,“我並不想傷害夏姑娘,但也不能坐視你奪走她斷了阿璃的供奉。十年,她的魂魄足抵十年枯燥等候,才一年便斷了相思的你應該很清楚,十年對我而言將會是多大的誘惑,大到寧化魔身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來干涉。”

魔身?韋墨焰沉眉。

明砂這般模樣自然已不是凡人姿態,卻想不到威嚴形容並非神而是魔,這點確出乎他意料之外。

然而,不管是神是魔都無法令他退卻半步,生何畏,死何懼?懷揣記憶而活,立於天地之巔掌控江山無限,回首卻只得孤影難兩雙,那樣的寂寥浮生倒不如傾力一戰,敗而求死。

“縱是真魔降世,傷她的人,定斬不饒。”玄色衣袂翻卷,聖壇邊垂落的赤情倏地被賦予了靈動生命,纖指驚鴻不在,唯有磅礴游龍如舞。

此弦曾為他弦舞三千,他亦曾為她斷劍誓言,是前塵泯滅還是死生不負,今日,總要有個定論。

最先劃破寂靜的仍是韋墨焰,絃動驚天漫扶搖,妖冶紅芒映破黑暗,不似在夏傾鸞手中那般凶煞狠絕,卻完美到無可挑剔、無懈可擊。明砂雖有功夫在身但遠不及他這般爐火純青臻至神境,若非如此,也不會強硬逼出魔身迎戰,他們,均是使出全力在捍衛自己要保護的人。

弦實火虛,但來自冥界的魔火豈是尋常之物,便是千年靈狐筋鍛造而成的赤情也耐不住不可思議的溫度,每闖入烈焰一次便纖細一分,妖冶光澤也大不如前。

眼觀六路,韋墨焰儘量避開不時突現的火球,招招式式無不以斃命為目標,短時內竟也保持了上風不輸詭異法術,反觀明砂則迫於比墨衡劍更加密集緊湊的攻擊連連後退,全無逆轉之象。

只這一絲片縷的差距並不能說明火神教空前強大的教主實力僅此,毫無瑕疵的躲避,見縫插針的攻擊,還有如影隨形無處不在的火焰,同樣難以抓住漏洞,縱是驚才絕豔未逢敗績,立於中州武林頂點的盟主仍不敢掉以輕心。

二龍相爭之下豈有完壁?四處激盪的弦光火焰在神殿牆壁上、地上留下無數猙獰痕跡,纏打中若離聖壇近了,那壇中碧水與浮蓮,還有懸於上方包裹著少女的碧藍火焰也難道被牽連厄運。

終於,一聲清脆嘣響傳來,不大,卻讓兩個強至逆天的男人齊齊停下了動作。

純黑聖壇裂開了長長一條縫隙,蜿蜒扭曲延伸至底部,清冽碧水順著縫隙汩汩流淌,與滿地石屑泥濘混濁在一起湧到腳下。

再繼續破壞下去,無論是阿璃還是夏傾鸞都會遭到連累,刀劍無眼,水火無情,一個不小心將攻擊轉到她們身上,同樣沉睡著毫無防禦能力的兩個女子都將瞬間化為飛灰湮滅,這點毋庸置疑。

如果成為魔物等待淨化的少女死了,夏傾鸞就不必再拘束於這裡,禁錮著她的火神教教主再沒有竭盡全力留她在此的意義。

一念閃過,韋墨焰有了決定。

弒魔,有何不可?

墨裳獵獵以極快速度衝向聖壇,仍是大開大闔毫不顧及身後的猛烈攻勢。柔軟韌弦在他手中削鐵如泥,無堅不摧,更遑論並無實質的碧藍火焰?

許是沒想到對方會轉移目標,明砂愣怔瞬息後才恍然醒悟,他,竟是要殺了阿璃!

數十火光如若幽冥青燈匯聚凝結,長袖勁舞,灼熱中夾雜凌厲掌風疾追而上。明砂只覺心臟幾欲停止跳動,一剎一念皆心驚膽戰,眼看著,那道速度更快於他的玄色身影逼近聖壇,逼近付出一切方才保得魂魄未散的入魔少女。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殺意,碧藍幽火瞬間大盛,從池底猛地竄出火舌無數,赤焰滾滾,火紅之色映亮整個神殿。然而,依舊阻擋不住勢如破竹摧枯拉朽的一擊。

赤情前端已燃燒一尺餘長,焦黑灰燼翻滾為煙塵飛昇,前力未竭後蓄力道疊加而來,硬是衝破了赤焰封鎖直接勒入碧藍火光內。

震耳欲聾的轟響帶來劇烈震顫,聖壇裂隙霎時擴張成為巨大裂痕,隨著清澈碧水奔湧而出,載著夏傾鸞的蓮花傾向一旁,早在旁側等待的韋墨焰棄了赤情伸手拉扯,觸及白皙微涼面板剎那,整整一年多的浮躁忽地沉寂無蹤。

終於,她又回身邊。

“傾鸞,我來接你了。”

冰姿玉骨,玲瓏容華,青絲繾綣著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