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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怔了一下,斜斜地看了一眼韓磊,又很快地將目光收回來,努力地保持著面如止水的表情,“都是中國人不是麼?”如風頭上掛下來一大滴汗,將問題轉回來,“他怎麼會在這裡?”“我在路上跌了一跤,他拉住我,然後又送我來看你,所以就在這裡了。”如風擺明了不相信這種一板一眼乾巴巴的解釋,追問,“就這樣他會在這裡睡著?”若水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發白的韓磊,考慮要不要告訴如風這個看起來像是連命都可以隨時不要的男生居然暈針的事。當時護士小姐處理完傷口之後,那支破傷風的預防針還沒紮下去他韓大少爺就先暈過去了,所以她只好拜託護士把他弄到如風的病房來方便她一起照顧。韓磊並沒說話,咬著牙就把臉偏向一邊。(5)像個小孩子一樣,若水的嘴角忍不住浮出一抹笑容來。“喂喂,”如風捶著床抗議,“不要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的,回答問題呀。”“他在救我的時候受了傷。”若水往韓磊受傷的手臂指了指,妄圖轉移話題,“如風你想不想吃東西?”“在我弄清楚為什麼你跌一跤會用到‘救’這個字之前,不想。”如風的耳朵顯然和她的運動神經一樣敏銳,一雙眼死盯著若水,“你跌在哪裡?”“人行橫道上,人太多了,一擠過來我就跌出去了。”若水決定實話告訴她,不然不知道她還有多少問題要問。“嚇?”如風一驚,也不顧自己那條還吊在一旁完全不能動的腿,拉過若水就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看,“你沒事吧?沒有被車撞到吧?沒有被人踩到吧?你也真是的,走個路也能跌倒,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麼德性,不會等人少一點再過路啊?搞什麼呀,還真是……”“摔斷腿的人沒資格說人傢什麼吧?”看不過去插話進來的是韓磊,他從床上下來,一面穿鞋子一面斜挑起眼來看著如風,那種冷冷的眼神分明是警告:你再對若水叨來叨去就別怪我不客氣哦。如風怔了一下,然後重重哼了一聲,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就像看到兩個小孩在鬥氣一般,若水笑出聲來,然後就看到韓磊向她伸出一隻手。“什麼?”她問,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藏到身後去。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和諧一點的關係又退回去了麼?韓磊皺了皺眉,“手機。”若水也皺了皺眉,卻還是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韓磊接過去噼裡啪啦就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存進去,“以後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若水手忙腳亂地去接他拋過來的電話,還沒接住,他就已走出病房去,在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若水一眼,但終於什麼也沒說,徑直走了出去。若水愣了一下,手機已被如風搶去,如風發現韓磊剛才是在存自己的號碼時,又叫起來,“這種混蛋的電話留著做什麼?刪掉好了。”“等一下。”若水以少有的敏捷撲過來,一把將自己的手機拿回來,確定如風剛剛並沒有刪除之後,才吁了口氣般,看向如風。如風笑了笑,“你這麼緊張的樣子還真少見,難不成真的答應他了?”若水一驚,手機差點掉下來,“嚇?答應什麼?”“上次楓葉祭,韓磊當眾向你告白的事。”如風很好心地提醒她,然後等著看姐姐的反應。若水微微紅了臉,“沒有,只是今天連累他受傷……”“找藉口是愚蠢的行為。”如風打斷她,身子移過去貼近若水,笑容很賊,“我們的政策你是知道的,你就坦白了吧。”於是若水沉默下去。靜了老半天,在連如風也覺得無趣躺回枕頭上時,她卻突然問了一句,“如風你為什麼對他有成見呢?”“那還用說嘛?他亂打你的主意,又帶人打過慕白——”如風話說到這裡,自己先怔上一怔,便把話尾生生嚥了下去。“哦。”若水也不知在想什麼,只淡淡地應了聲,並沒有追問如風的不自然。所以靜了一會兒,如風自己又先按捺不住,抬起眼來,輕輕道:“那個,姐姐,我住院的事,你告訴慕白了嗎?”“呀,我怎麼把他給忘了,這就——”若水怔了一下,連忙拿起手機來,又被如風一把按下,“不要告訴他。”若水眨眨眼,“為什麼?”“那個……總之……你不要告訴他就對了。”如風匆匆地說完,便拉了被子,將自己整個裹起來。若水看著她,嘆了口氣。她其實是希望李慕白來看她的吧?第二天若水去學校請了假。老爸去西藏取景了,電話裡說是儘快回來,也不知會盡快到猴年馬月去,老媽的專案據說是到了緊要關頭,為了防止洩密,公司禁止研究員外出,連那天去醫院都是開了特例,所以,只好她請假去照顧如風。從學生處批了假出來,若水順道拐到學生會辦公室,將如風住院的事情告訴李慕白。於是學生會的眾人便有幸第一次目睹了溫文爾雅的會長髮飈的樣子。一屋子人張口結舌地看著李慕白捏緊了拳頭,向著若水大叫,“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拖一天才告訴我?”被吼的那個人倒是很自然,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