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成蔭忽然就有點害羞,這樣……真的好像他們是在一起的。謝成蔭拍拍有些微紅的臉,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頂燈已經被易敬關掉了,只留下床頭燈發出微弱的光。易敬在用手機,手指不時在螢幕上敲幾下,像是在回覆什麼訊息,手機的點點微光照在他的臉上,一時之間謝成蔭竟覺得易敬是那麼的溫柔。屋裡的空調開的很低,謝成蔭思索了一會兒,還是乖乖又抱了一床被子過來,然後給自己卷好被窩。易敬有些奇怪地看了謝成蔭一眼,但是並未說話,伸手把床上原本的被子往旁邊拉動,幫著謝成蔭把床鋪好,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剛鋪好床,謝成蔭便急不可耐地爬上去,鑽進自己的被子裡,然後用被子矇住頭,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晚安!”“啪”的一聲,最後的光亮也消失了,黑暗之中,易敬維持著關燈的姿勢,看著自己身邊這個鼓鼓的“小山包”許久,才也窸窣著躺下。“謝成蔭。”毫無預料地,易敬輕聲喊了一句謝成蔭的名字。或許是因為看不到的原因,聽覺被無限的放大,謝成蔭只覺得心臟猛然地抽了一下,易敬的聲音,好輕,好溫柔。“嗯?”謝成蔭悄悄地從被子裡探出一點腦袋,他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過來了,胸前悶悶的,然後便聽到易敬道:“下回……不要總光著腳。”謝成蔭沒想到易敬來這個也會注意到,羞得不行,胡亂地“嗯”了兩聲,又把頭埋在被子裡。“謝成蔭。”易敬又喊了一聲,謝成蔭覺得自己十分普通的名字在他的嘴裡彷彿有了魔力似的,變得那麼的動聽,讓人陶醉。謝成蔭沒有說話,易敬頓了頓,繼續道:“明天,杜和讓我去試鏡。”聞言,謝成蔭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掀開一點點被角,露出眼睛,道:“那個……那個角色……我覺得很適合你。”他的嘴巴還埋在被子裡,聲音依然是悶悶的,謝成蔭並未明說,但他明白易敬定然知道這個角色是自己為他爭取來的。易敬並未表露欣喜或不悅,謝成蔭在心裡悄悄為自己打氣:他會喜歡的,不然也不會接受自己。過了片刻,易敬的手臂突然伸向謝成蔭的被角處,謝成蔭一下便緊張起來,手指也使勁地攥著被角。易敬把謝成蔭的被子往下拉了些許,然後道:“這樣容易憋氣。”這幾乎算是謝成蔭與易敬靠得最近的狀態了,謝成蔭紅著臉,低聲道了句“謝謝”,然後支支吾吾地再也憋不出別的話來了。一時間房間內十分安靜。謝成蔭的臉上是熱的,蹭在微涼的被子上十分舒適,大約是這天太過費神的緣故,謝成蔭閉著眼睛,不多時便睡了過去。……“謝成蔭?”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易敬目光幽幽地看著謝成蔭的髮旋,又輕聲喚了句謝成蔭的名字。但此時謝成蔭已經睡著了,並未聽到易敬的話,自然也不會有回應。過了一會兒,像是確認謝成蔭睡著了,易敬才低低地嘆一口氣,也閉上眼睛。翌日,謝成蔭是被刺眼的陽光照醒的。他翻一個身,差點從床上滾下去,這才發現,身邊已經沒人了。被子被疊得整整齊齊,上面還摞著枕頭,枕頭也是刻意壓平過的,一點褶皺也沒有。屋裡已經大亮,易敬把擋光的那層窗簾拉開,留下了紗質的那層,熹微的陽光透過窗簾的點點縫隙傾瀉下來,在床上印下點點亮光。謝成蔭只覺得這覺睡得格外踏實與安心,掀開被子,才發現有什麼東西好像掉落下來。謝成蔭下床走了兩歩,像是想到了什麼,到床頭櫃下層拿了雙一次性拖鞋套在腳上。剛剛掉落的東西是謝成蔭的衣服,能看出來已經清洗、烘乾過了,即使因為掉在地上而微微弄亂了,也還是保持著疊好的狀態。“鈴鈴鈴”,是內線電話響了,謝成蔭想著八成是催退房的,便隨手接了電話。“您好,您定的早餐到了,請問是現在幫您送過去嗎?”電話那邊,是個甜美的女聲。謝成蔭愣怔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大概是易敬點的,他應了一聲,直到電話結束通話了,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放著電話的床頭櫃上,擺著昨天不知道被謝成蔭丟到哪裡去的房卡。謝成蔭彷彿失憶了一般,全不記得,但易敬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他又能十分清晰地回憶起來,彷彿是印在了腦子裡似的。所以說,現在的情況是,昨天……他跟易敬見面了,但是他們什麼都沒有發生。謝成蔭呈“大”字狀攤倒在床上,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處於什麼狀態,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易敬會對自己如此和顏悅色,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被易敬怒目而視的準備。早餐很快便送來了,是非常簡單的白粥油條和鹹菜,謝成蔭卻吃的津津有味,他思索著,該怎麼給易敬發個簡訊。 私人號碼路上的人漸漸多起來。易敬坐在車後排,倚靠在車窗上,雙眼微闔。他的身邊放著兩個手機和一份劇本,劇本被折了許多角,上面還有許多用熒光筆畫起來的段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