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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控制力也漸高,有些東西不過更隱晦了而已。

出了衚衕,身邊跟著慕風行,自然不能直接回王府,只好去紅顏錦繡店鋪裡。幸好鋪子後面有個小院落,幾間房舍收拾得極為乾淨,有一間佈置得尤為舒服,本來是為天香預備的,現在反讓我拔了頭籌。

往桌邊一坐,心情一放鬆,才感覺左臂立即疼痛難忍起來。黑暗中還好,燈光下,白的綢布,紅的鮮血,格外淒厲。清愁一見立即眼淚盈眶,泫然欲滴。我本就疼得厲害,看他這樣又不免分心安撫他幾句。

慕風行看著我,眸子裡一陣痛惜,還沒有學會隱藏自己真實的情緒,慢慢開口道:“解掌櫃,你的鏢拔出來很疼,你要忍住。”

聽見很疼,我有些心寒,若練武的人有罩門可以剋制的話,我唯一的弱點便是怕疼。現在已經讓我冷汗點點了,真不知拔時何等痛苦,這個時代又沒有麻藥可用。

微小的抖動並沒有逃開他的眼睛,有絲笑意在裡面流轉,盯著我說:“解掌櫃原來怕疼啊。不過放心好了,這隻飛鏢入肉不深,而且這鏢沒有倒刺,只要小心拔出來,止血,好好調養就好了。”

聽他這樣講,我又有些放鬆,原來是直鏢,不甚礙事。

他盯著我的眼睛,柔聲說:“你忍一忍,一會就好。”

我鼓起勇氣看著他,不敢讓眼裡洩露出脆弱,堅定地點點頭。

他在我眼裡搜尋了半天,然後吩咐正在流淚的清愁去準備熱水,乾淨的棉布,烈酒,刀子。

我一驚:“不是去請大夫來幫我治療嗎?”

他冷靜地看著我:“相信我,對於這類的傷口我比普通大夫強多了。”

我雖然心寒,但看著他還是有幾分驚疑,但他鎮靜非常,我只好勉強點了下頭。

但當清愁把東西擺放在桌子上,慕風行把刀子放在火上烤了半天后,然後俯身拉住我的左臂時,我還是丟臉地暈了過去。

烈酒倒入猙獰傷口的片刻,知覺立即又被疼痛重新侵襲,鋪天蓋地,暗無天日,由左臂開始蔓延全身,每根神經都緊繃著,無論如何轉移注意力都不行,這該死的痛覺敏感的體質害死我了。

我躺在床上死死咬住牙,壓制了呻吟,頭髮早已凌亂地散在藕合色枕頭上,滿臉汗水,面容一定憔悴不堪。但一想到剛才最狼狽的樣子都被慕風行看光了,也沒有什麼興趣去維持外表的光鮮。其實我是個注意儀表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挑剔,以前不肯化妝是不肯見人的,但今天也許是因為疼痛,使得我意興闌珊。

我抬眼看了坐在我床上的慕風行一眼,發現燭光下他一臉憐惜。這難得表情柔化了他的輪廓,使得他的容顏如完美的浮雕,特別是他的眼睛如月下平靜的海水一波波湧來,悄悄漫過我的臉。

不怕男人好看,怕的是有本事的男人好看。才色兼美,無一不出眾,這才要命。活了幾十歲,我竟然被他注視得有些臉紅,連帶地疼痛好像也減輕了許多。

我警覺起來,努力笑了一下:“有道是大恩不言謝,有勞慕掌櫃了。已經很晚了,寒舍簡陋,唯恐慢待貴客。”我抬起頭對著一旁焦急的天香吩咐道:“派人送慕掌櫃回去。”

慕風行看著我開口道:“不必了,今晚我要留下來照看與你。你身體嬌弱,我害怕夜裡會有變故,萬一發熱,就會壞事了。”

這樣的變故我也考慮過,準備他走之後,讓府裡的大夫來照料,但被他斬釘截鐵一拒絕,反而說不出另外的理由來。他愛留下就留下吧,反正他武功高強,若是那些賊人死心不改,去而復返,也能保我周全。

於是不跟他客氣,簡單吩咐隨從去休息,清愁眼淚汪汪不肯去,硬是要留和慕風行一起照看我。我閉上眼睛,暗自數羊,想快快入睡。一睡,痛苦便會不自知。

不知睡了多久,迷濛之中睜開眼睛想要看看時辰,映入眼簾的卻是慕風行的大理石般雕刻的臉,裡面裡徑自燃燒幽幽火焰,心事毫無保留盡入眼底。

當作不知繼續睡,還是睜開眼灑脫面對?

一瞬間,我有些慌亂。

嗶嗶剝剝的燈花突然一炸,令我們都不由自主轉臉去看。

天上月已經西沉,窗外蟲聲呢噥。

我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道:“清愁呢?”

慕風行走過去把燈重新挑亮,漫不經心地說:“我已經讓他去休息了。”

我心裡一愣,浮現出清愁的淚眼,沒想到慕風行竟然能令他去休息,讓我再次眯起眼仔細看了他一眼。燈影下他衝我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