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忠從側面衝了過去,躍身而起,長劍出鞘,一劍砍下,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殺人,別殺馬!”
韓旭大叫一聲,躲開騎兵的砍殺,飛身躍上馬背,唐刀瞬間割斷騎士脖子,奪過其馬。
裴忠等人見狀,終於明白了韓旭的意思,憑藉幾人的身手,搶奪戰馬。這件事普通的禁軍侍衛做不到,但對裴忠,韓旭少數幾人來說,完全沒有問題。
運氣好的是,這些淮揚軍,大部分都是新兵。一輪衝鋒過後,被韓旭,裴忠,劉三,王凳子幾人搶到了好幾匹戰馬,就連趙芸都跨在戰馬上,手提長槍。
樊蒿興奮異常,剛剛一路衝殺,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前方的禁軍不是被砍死就是被戰馬撞死,他清晰地看見一名死死擋在他面前的禁軍被其戰馬撞飛三丈。那種劇烈的衝擊感,讓他渾身舒爽,彷彿多日的憋屈一洗而空。他一拉韁繩,帶著身後的騎兵來了一百八十度華麗的轉身,準備對禁軍進行第二輪衝刺。然而,當騎兵轉過身之時,樊蒿頓時傻了眼。只見韓旭帶著幾人,正騎在戰馬上,雖說地面上也有二十三具屍體,但更多的淮揚軍再次擺出了U形陣。這回王凳子總算明白了韓旭的意思,U形陣底部之人,將會直接面對淮揚軍騎兵的衝擊,九死一生。而兩翼的同伴,則有機會殺人奪馬,雖說這難度很大,可也是唯一可試的辦法。這回,王凳子帶頭站到了底部的最中間,一張張堅毅的面孔等待著淮揚軍騎兵的第二次衝擊。
“就算搶了幾匹戰馬又怎樣,螳臂當車。”樊蒿大喝一聲,騎兵開始加速,回頭朝著禁軍再次衝了過去。
“駕!”
趙芸跨下戰馬,手中長槍,帶頭反衝出去。同時,裴忠,韓旭,劉三,以及搶到戰馬的禁軍連忙跟了上去。
“殺!”趙芸一馬當先,扎進了淮揚軍騎兵叢中,只見其手中長槍上下翻飛,一槍而出,必帶起一根血柱。
淮揚軍騎兵如見鬼了般,紛紛朝兩邊避讓,恨不得胯下的戰馬插上翅膀,能飛多高飛多高,離這位使長槍的禁軍越遠越好。
“我操,當年趙子龍,長坂坡也不過如此吧?”韓旭被趙芸的馬上風姿給震得不輕,心想著以後還是少得罪這位公主大人,就這亂軍中的一手,十個他也比不上啊!
心中這樣想,手上並不慢,興許韓旭和裴忠的騎術不算高,但身體的靈活性連趙芸都比不上他們兩。兩人一刀一劍,殺人的速度不必趙芸差多少,只不過氣勢上差而已。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殺人最多,氣勢最足的,不是趙芸,而是劉三。劉三不知從哪個手上搶了把長刀,再加上其從小養馬,練就的一身超一流騎術,猶如關二爺附體,長刀過處,人頭飛出。
最恐怖的是,往往第一顆頭顱還沒落下,第二顆頭顱又飛上了天。最多之時,會發現劉三的周身,他孃的全是飛起的頭顱。
所過之處,伴隨著飛起的人頭,井噴般的血柱。關鍵是人頭沒了,脖子上噴射血柱的無頭之軀,還慣性的在馬背上賓士。如此恐怖的景象,別說是淮揚軍,就連禁軍都一個個傻了眼。
戰場不大,血腥味十足。錯身而過的淮揚軍最終還是插入到了禁軍步卒之中,呼嘯而過。
第二輪衝刺結束。
剛剛和韓旭交手的樊蒿,在衝刺之時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此刻勒馬回頭,呆立當場。
禁軍再次倒下了幾十人,可令他完全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淮揚軍騎兵,在僅僅錯身而過的一瞬間,盡然被韓旭區區幾人砍殺了三分之一,只剩下六十多人。
此刻,對面已然站立著渾身是血的韓旭幾人,但他們的身後已經多了二十多位騎上戰馬的禁軍士兵,這些戰馬都是剛剛被殺死的淮揚軍騎兵的。最後,所有的禁軍步卒只剩下了十多位,被禁軍騎兵護在了身後。
這次他們沒有在變換陣型,簡簡單單的正面對峙。
然而,六十對三十,人數上佔優,氣喘吁吁的樊蒿卻失去了發起第三輪騎兵衝鋒的勇氣。他被嚇住了,僅僅兩輪的衝鋒後,他被禁軍的勇氣和身手嚇住了!不管是臨死不懼的陣型底部的禁軍步卒,還是韓旭等幾位正面衝鋒的禁軍騎兵。
這還是那天在淮南節度使府邸表現出那麼猥瑣,膽小怕事的禁軍嗎?被李重進說得不堪一擊的禁軍,原來並非如此。
禁軍個個面露仇恨的目光,淮揚軍兩輪衝鋒,禁軍戰死三分之二。
可現在,是報仇的時候了。
韓旭面無表情,拔刀向天,當緩緩揮下之時,僅有的三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