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抹晶瑩小時,她從春日跟著神塵啟程,一直到第一場雪,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又柳回到後山院,神塵屋內亮著燈,他的身影映在窗上。
又柳搖頭抖落身上的積雪。
回到屋內,又柳觸上茶壺,壺中盛放著冒著白氣的茶水。
又柳看了眼隔壁,入冬後取水用水都不便,可她屋內熱水卻沒有斷過。
又柳捧著熱茶小口啜飲。
隔壁門扉扇動,那抹熟悉的身影經過又柳窗前,停在她屋門外。
又柳動作微頓,茶水險些倒在手上。
“又柳。”
又柳手忙腳亂地放下茶盞走到門邊。
“弘文寺受戒日定在大雪,你可以收拾行裝了。”
又柳搭在門邊的指尖攥緊,“嗯,我知道了。”
“那件袈裟還在嗎?”
又柳知道神塵問的是她上次準備的生辰禮,又柳點頭,“法師稍候。”
又柳回身取袈裟時,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身。
再轉過身,神塵已經走進她屋內。
又柳看神塵的目光不經意掃過她的床榻,心中一亂。
上次神塵在她屋內的記憶被勾起,又柳側身擋住神塵的視線。
“法師,袈裟。”
又柳聲音微顫,神塵未接過僧袍,反而問道:“在想什麼?”
他的身上帶著冬日的冷冽氣息,聲音也很是冷淡。
又柳卻止不住臉紅,“沒有。”
神塵靠近又柳,他身上的冷香拂來,又柳微不可察地後退。
神塵拉住又柳手臂止住她動作,又柳一顆心提起來,神塵已經放開了她,另一手接過她手上袈裟。
又柳剛放下心,神塵抖開袈裟,突然道:“小僧也想到了。”
他們心知肚明彼此想到的那夜。神塵看著又柳的臉越來越紅,一切點到為止。
又柳看著神塵,剛才那句話他似乎只是不經意地提及。
“到時候能幫小僧穿上袈裟嗎?”
“嗯?”又柳回神。
“受戒後,你我便要分道揚鑣,我希望那天,你幫我披上袈裟。”
又柳抬眼應下,神塵將袈裟披在肩頭,“試試。”
又柳靠近他,將他左肩上的袈裟拉住,自他左臂下穿過。
寬大的袈裟遮住神塵大半身子,又柳手上動作慢下來,她從未見過神塵著袈裟的樣子。
袈裟披在他身上,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遠。
“像嗎?出家人。”
“法師就是出家人。”
“未受戒,就還不算。”
又柳匆匆搭上袈裟扣,發出噠拉的輕響。
“我想歇下了,法師回去吧。”
神塵離開,又柳坐回桌邊,杯盞中的茶水已經涼下來。
神塵的氣息仍若有似無的拂過鼻尖,又柳摩挲著杯口,想起袈裟扣冰涼的觸感。
下一次袈裟扣響,一切便要塵埃落定。
弘文寺遠在靈山,神塵與又柳今日啟程。
神塵辭別了悅智和神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