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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了,調整好呼吸,他開啟門走出去。“那個倒黴的大少爺怎麼樣了?”

“我不確定,布萊茲隨便丟了個廉價的治癒術給他就走了——你知道惡魔都不太喜歡幹這個,艾薇小姐在照顧他。修,你真的不要緊嗎?還有那個——”蝙蝠努力尋找委婉的說法,“需不需要清理一下?”

“不需要,我已經吃乾淨了。”

蝙蝠花了幾秒鐘理解這句話,開始神經質地尖叫:“什麼?!你說吃乾淨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聲音太大了。”

“別說得這麼隨便!你以前可吃不下這麼大的東西!你的力量已經開始……”

修一把抓住蝙蝠塞進口袋,確定它安靜下來才放開手。他已經走進餐廳,布萊茲和塞爾特夫人正坐在桌旁隨口閒聊,布萊茲面前的盤子裡擺的是牛排,不知有沒有三分熟,看上去血淋淋的。

桌子上精美的餐具並不是銀質的。一個生活在古堡裡、保持古老傳統的貴族家庭卻在餐桌上擺著不鏽鋼——修不動聲色地想。

“您想吃點什麼?”塞爾特夫人在修入座時溫柔地笑著問。她對柏格的確毫不關心,比起偽裝一個富有愛心的後母,她顯然對維持一個高雅貴婦的形象更感興趣。

“不,我不餓。”光是看著那塊牛排已經足夠他反胃了。旁邊有侍者準備倒酒,他連忙抬手謝絕:“請給我杯冰檸檬水,謝謝。”

對面惡魔注意到這個小小的細節:“噢,乖孩子。”他熟練地切著牛排,隨口問:“你把那可憐的小惡魔怎麼了?”

“當然是踢回去了。”修很自然地回答。

布萊茲笑了笑。大概是並不關心那惡魔的下場,他沒有深究下去。

“惡魔?”塞爾特夫人在旁邊好奇地問。

“噢,您那個養子。”布萊茲輕快地回答,“他入魔了不是嗎?那可真是個令人作嘔的小垃圾。”

修抬頭看向塞爾特夫人,觀察她的反應。她表現得很——正常,先是顯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而後又微笑起來,彷彿後知後覺發現那是一句玩笑。

“您很風趣。”她優雅地品了口酒,“的確事實上,在過去,人們的確普遍認為精神病是因為惡魔附身引起的,甚至在幾十年前還有不少醫生這麼相信。800年前,醫生們剖開病人的頭蓋骨,取出大腦,往裡面灑鹽——您知道,驅魔用的——整個過程中病人保持清醒,並且還得自己站著。當然幾十年前醫生們已經不這麼幹了,比起粗暴的揭開整個頭蓋骨,他們只會溫和地在病人頭上鑽幾個小孔,然後用電擊;或是拿出各種各樣的儀器,從裡面挖點什麼出來,”她拿起一支精緻的果醬板給麵包小心塗上鮮紅的啫喱狀草莓醬,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一番,“大部分時候他們不知道會從裡面挖出什麼來。有位專門挖額前頁的,領了諾貝爾獎。”

布萊茲側著頭,聽得津津有味。

塞爾特夫人繼續:“另一位偉大仁慈的醫生認為惡魔寄宿的地方不一定是腦部,他的理念是惡魔一定藏在病人的某個器官上,這就像是捉迷藏,而他總能把惡魔揪出來——只要堅持不斷摘除病人的器官。他通常是從牙齒開始,”她的笑容神秘而迷人,“然後是胃,腸,或是□官……護士們打扮得像天使一樣,提著裝滿新鮮人體器官的籃子在醫院裡走來走去……”

布萊茲忍不住鼓掌:“人類的想象力總是這麼神奇——當然了!除了豐富的想象力他們還能帶給你什麼樂趣呢?”

修喝了口檸檬水,勉強壓下反胃的感覺:“夫人對醫學很感興趣?”

“人類是很弱小的,沒有力量,會生病,會衰老,會死亡。而醫學,能給與人類美麗和力量。讓衰老的容顏恢復青春,讓殘弱的身體變得強壯,那非常吸引人,不是嗎?”燭光在塞爾特夫人美麗的眼眸中閃動,忽明忽暗,“雖然現在看起來,那些醫療手段也許很荒謬,可事情的發展總是循序漸進的,在那個時代,他們可是英雄。”

“那些被治療的病人可並不這麼想。”修說。

“犧牲,總是必要的。”她微笑著說。

接下來修沒有再開口,布萊茲與塞爾特夫人一邊用餐,一邊興致勃勃地聊些充斥著鮮血和內臟的話題。修只是隨便聽聽,趁人不注意時拿起幾顆草莓和葡萄塞進蝙蝠窩著的口袋。事實上大部分時間也沒人注意他,侍者們表情漠然地站在一旁;布萊茲的興趣更多在怎樣切開、剁碎並且吞掉那塊血淋淋的牛排上,他做這事時目光總是熱切地盯著某位體格健壯的侍者的肋骨;而塞爾特夫人則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