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大廈的管理處沒幾步,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巷子口邊的一個嬌小軀體,那人身上的白色T恤很醒目,由於是一頭的長髮,所以他判斷是個女孩,再冷漠的人也無法視而不見地走過去。
陶子傑走向那動也不動的女孩,他希望她還有一口氣在,希望她不是已經蒙主寵召,死在這冷清的巷子裡。
“喂……”他先叫了一聲。一靠近,就聞到由這女孩身上傳來的酒味和煙味。
女孩動了一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沒死……”他幽默的對自己說,對女孩身上的煙味和酒味則一副不敢恭維的樣子,瞧她的衣著、球鞋,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但由於臉上有些汙泥和糾結的頭髮,所以看不出長相。
“我……”
“你是醉了還是不舒服?”
“我……”她似乎無法說出完整一句話,只是痛苦難當的看著他。
“你光我啊我的,這樣我沒有辦法幫你。”陶子傑捺著性子問道。
“我好痛……”她掙扎的說出了口。“我好痛……”
“你哪裡痛?”
“我的頭……”她的手艱難地伸向了她後腦,摸了一下。“我的頭好痛……”
“你八成酒喝多了!”
“我痛……”她流出了眼淚,聲音哽咽。“我的頭好痛,我好象摔了……一跤,我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陶子傑快刀斬亂麻的問,只要問出她的名字,問到她家電話,他可以替她打一通電話,請她的家人來接她,反正只是舉手之勞,日行一善嘛,這一點他做得到。
“我……”她的腦中是一片空白,不想還好,一想就痛得更加厲害。
“別說你忘記了!”
“我……忘記了。”她又哭了。
“天——”陶子傑暗暗的咒罵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年頭閒事不能管太多,這個女孩八成是離家出走的不良少女,她不像是弱智的。
“我真的……想不起來……”她無辜地看著他,淚眼汪汪的。“我……請你幫我……我的頭……我不是故意要忘記的,我只是……”她扶著頭,很努力的要想,但是愈想,她就愈呻吟得厲害。
她的反應令陶子傑有些慚愧,不管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似乎真的很痛苦,備受折磨的表情,而他還一副審問的樣子。
“那你家的電話呢?”他溫柔了些,抱著一絲希望的問。
“我……不記得,電話——”
“那你住在哪裡?”他有些沮喪的問,明知道不可能會有令他意外的答案。
“我——”
“不知道!”他替她答了。
“我什麼都記不得……”她有些憤怒的對自己說:“我竟然——”
“你是說……”他傾下身去扶起了她,不可思議的。“你失去了記憶?!”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淚如雨下。
陶子傑不知道自己是該一走了之,還是繼續扶著她,情況已出乎他能控制、掌握的範圍,這會兒懷中這個燙手山芋,教他不知該怎麼處理,他絕對做不出掉頭就走的行為。
“我很抱歉……”她眨著淚眼的看他。
今天就算陶子傑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他也狠不下心丟下她不管,既然碰上了,他也只有好人做到底。看著她髒兮兮的一身,他頹然的一嘆,作出了決定,誰教他是個有良知、有愛心的人。
“你信得過我嗎?”他問著她。
“我……”她望著他。
“我不是壞人!”他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
“那——”
“我沒得選擇……”她委屈兮兮的說:“我需要你幫我……”
“真是無奈……”他嘲諷的一笑。“好象你弄成這樣是我的錯似的!”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疲倦、無力、硬撐的看著他,好象她自己和她的一生都交到了他的手裡似的,現在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必須信任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必須信任他。
“我可以送你去警察局……”他試探道。
“不!”她立即強烈的反對,不知道自己怕什麼?她就是不想去那個地方。“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不要送我到警察局去!”
“那你願意先跟我回家嗎?”
她點點頭,肯定的。
這下是陶子傑沒得選擇了,既然他不能丟下她,又不能把她送去警察局,更問不出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