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總之他拿她沒轍,而他安於現狀……
他不要改變。
他寧可自己受點氣也不願意她真的離去。說不上真正的原因和理由,他就是不要她走;再更乾脆點,她這一輩子最好都不要恢復記憶。
他不要失去她。
“化妝師,妝化濃一點,你沒看到她那一臉疲憊的神色嗎?”鍾嶽不近人情的聲音說道。
薛靖雯一怔。
化妝師朝薛靖雯伸伸舌頭,沒有人知道平時平易近人的攝影師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難以相處,好象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他,都踩到他的痛處似的,不是大呼小叫,就是尖酸刻薄的嘲諷。
“眼角的地方,你沒有看到那些魚尾紋嗎?”鍾嶽冷漠的聲音又響起。
薛靖雯的眼中露出、閃動著憤怒的火花,她沒有必要受這種侮辱,但當她要發作時,化妝師按她的手,要她忍耐。
“粉底打厚一點,不然很容易被看出”實際的年齡“。”鍾嶽一邊架相機,一邊挖苦道。
“他——”薛靖雯快氣瘋了。
“別理他!”化妝師息事寧人的說:“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大家互相體諒一下,彼此包容,否則攝影棚會變成戰場。你也有心情不好、情緒低潮的時候,不是嗎?”
“但是——”
“以和為貴!”
“嘴唇的唇形描得不好,口紅顏色亮一點,不要一副好象被吻得——”鍾嶽又意有所指的說。
“夠了!”薛靖雯一躍而起,推開了化妝師,直衝到鍾嶽的面前。“你是什麼意思?”
“你又是什麼意思?”他不甘示弱的看她。
“你在人身攻擊嗎?”
“攻擊誰?你?!”他故意從頭到腳的打量著她。“我要求完美也錯了嗎?我希望呈現出最美、最好的一面也錯了嗎?你到底敬不敬業、有沒有專業知識?是你站在鏡頭前,可不是我,如果你希望你的”老態“被拍出來,那就怨不了我!”
“鍾嶽——”她揚起手,什麼形象都不顧了,她不知道他可以可惡到這種地步,她已經一忍再忍了,還咄咄逼人。
他本能的抓住了她揚起的手,沒有捱到她的巴掌。他的憤怒不亞於她。
“你發什麼脾氣?山頂的夜景不好看、海邊的潮聲不悅耳嗎?”
“關你什麼事?!”她想抽回手,奮力的和他的手腕拉扯著。“我愛幹什麼是我家的事,就算我要到街上去裸跑也不需你的同意,更不必受你的氣,你以為你是攝影師就了不起了?!”
“你以為你是大牌模特兒就神氣嗎?”鍾嶽這會兒什麼風度和氣度也不顧了。“既然要當模特兒,要保持大牌的地位,就要早睡早起,這麼狂歡縱慾的,好象不太好……”
“狂歡縱慾?!”她用無法置信的語氣說。
“難道看完夜景、聽完潮聲之後,你是乖乖的上床睡覺?”他斜睨了她一下。
“那你以為呢?”
“問你自己啊!”
如果他要聽實話,那絕不會是由她的口中說出來的!她絕不會說她的夜晚都是在寂寞、冷清中度過,通常是一杯接一杯的咖啡,然後CD一張換過一張,書、雜誌的,是這些陪她度過每一個漫漫長夜。
“鍾嶽,你為什麼不乾脆問我的那張大床上是哪個男人!”她換了個表情,不再張牙舞爪,反而是煙視媚行狀。
他想問,但他絕不會問。
“問啊!我會告訴你的!”她存心要激怒他,故意的往他身上挨。
“我不想知道!”
“你也沒有資格知道!”
“不關我的事!”他很“冷靜”的瞪她。
“你說對了,的確是不關你的事!”她朝他嫣然一笑,有些樂不可支。
鍾嶽終於知道,認清了一件事……
他終於知道即使相隔了兩年,他依然愛她,對她的愛依舊沒變……本來他認為已經是緣盡情了,彼此頂多再做朋友;但他錯了,兩年前只是暫時的歇止,但不是決裂,他們早晚還是要在一起的。
面對這個事實、這個感覺,他反而坦然、反而豁然、反而不再鑽牛角尖。
“靖雯……”他的語氣和表情全變了,變得溫柔、感性、充滿了濃烈的昔日情愛。“我們……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
“在你不人道的侮辱我之後?!”她冷冷的看他一眼。
“我沒有不人道的侮辱你。”他馬上提出反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