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給自己開的藥,我只不過把你攙扶回來給你換了衣服罷了,算不得什麼,更值不了五十貫,更何況你每天幫我澆水,幫我打掃茶肆,已經算是回報了,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
她嘴裡說著,眼睛卻熱切地望著那一箱銀子,不肯撒手。心裡想的是,若是這一箱銅錢歸了自己,那這小郎中看的風水還當真管用哦。
正說著,沿著石板街走來七八個人,前面是一個穿著長袍的中年人手裡拿了個賬戶,他身後跟著的人腰裡挎著單刀,走路恨不得都要橫著,沿路每看到一戶人家就要停下來,然後咋呼著收稅,卻是這個街道的里正,帶著兵丁前來收稅。
這中年人帶著人走來便到了茶肆前面,楊仙茅這之前已經見過他們好幾次,根本沒理睬,依舊望著滾滾的江水出神。
一個兵丁走到他面前,很習慣的也很自然地伸出手,甚至沒說話,楊仙茅知道他們是收稅,也從懷裡摸出兩文錢,丟到了他的手心裡。
那兵丁掂了掂手中的兩文銅錢,說道:“你這小郎中倒也識趣,雖然少了點,不過算了,就不找你麻煩了。”
兵士扭著屁股走到那長袍中年人身後,恭恭敬敬的把兩文銅錢放在跟在中年人身後的一個背微微有些駝的賬房的錢袋子裡面。
第551章 逼稅
那中年人甚至都沒看坐在茶肆旁邊青石板上的楊仙茅一眼,徑直地邁步走進了茶肆,夏銀花早已經滿臉春風地跑過來,提著茶壺連連鞠躬說:“奎爺你來啦,快快請坐,各位爺快快請坐,我給你們倒茶。”
這位奎爺是這裡的里正,負責這一帶的稅賦的徵收,每個月都要定期不定期的帶著人來徵稅,定期的是朝廷每個月都要上繳的稅銀,不定期的是隨時都有徵收的,有的是朝廷的,有的是地方的,總之都是要徵收的稅,所以隔不上幾日他就會帶手下下來徵收稅賦。
奎里正徑直走上前,在當中的桌子上坐了下來,這張桌子本來圍滿了人,見到他來,都知道他會坐著,趕緊的讓開了。他在那桌上坐下,其他的幾個兵丁跨了腰刀圍在他身後,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盯著四周的人。
奎里正瞅了一眼夏銀花給他倒的茶,那已經是這裡頭最好的茶了,用最好的白瓷碗給他盛的,這隻有上得了檯面的人來茶肆才會要這種茶的。
可是奎里正只是掃了一眼就不再看了,慢條斯理的說道:“夏掌櫃,上個月的稅,你可好說歹說讓我緩緩,到了這個月也該交了吧?加起來已經有差不多七八兩銀子啊,你要再拖下去,我可沒辦法交待了。今兒個不管怎麼著,我也得把錢收了走,我不想為難你,你也別為難我。咱們街里街坊的,就給條路子吧。”
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甚至有些懇切的味道,可是在茶肆裡所有的茶客卻一個個噤若寒蟬,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的。
他旁邊,一個袒露著胸脯身上腱子肉疙疙瘩瘩的壯漢重重地在旁邊一張茶桌上砰地狠狠拍了一掌,把茶桌頓時打裂了一道口子,然後指著嚇了一跳的夏銀花,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喝道:“聽到沒有?奎爺的話你聽到沒有?趕緊的,八千文拿來,這個月和上個月的稅錢。”
夏銀花嚇得一哆嗦,陪著笑臉說道:“奎爺,您不是不知道,我這茶肆一個月賺的錢,連本帶利也遠遠賺不到那麼多錢的啊,要交了八千文的稅,我連本都不夠,我還怎麼開茶肆呀?你老好好看看,我可真沒那麼多錢交稅,您老行行好,少一些吧。”
“放屁!”奎里正重重在桌上拍了一巴掌,震得茶盞都翻了,茶水潑了一桌子,“茶肆不賺錢什麼賺錢呀?——我告訴你夏寡婦,誰都知道,川蜀是個大茶園,最盈利的行當,朝廷可都從我們這兒進茶的,你這又在碼頭口上,來來往往的人可都在你這喝茶呢。你當我不知道,每個月四千文的稅,已經是看在你婆媳兩不容易的份上給你少了。你還在囉嗦,信不信我把你茶肆給封了!”
奎里正說的咬牙切齒,但是,臉上卻是半點狠勁都沒有,好像在輕描淡寫的說著什麼風花雪月事情似的。
夏銀花的婆婆已經從屋裡出來了,坐在櫃檯後面,此刻冷不丁冒了一句:“棺材本!我的棺材本還我!不然我就跟你拼了!你這個臭**,竟然把我的棺材本拿去還債。十五貫呢!”
奎里正淡淡道:“聽聽,你能拿出十五貫還債,還說沒錢?我說夏寡婦,你也太不把朝廷的事情放在眼裡了吧。”
夏銀花狠狠瞪了婆婆一眼,可憐巴巴對奎里正說道:“奎爺,是這樣的,上午的時候,船幫馬掌櫃的兒子馬少爺來收碼頭錢,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