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人最後就剩下這三百多。可是這三百多將士人人有功,哪個手裡沒有一兩顆羌人部落頭領的首級?有了這些首級,他們就可以升官,就可以領賞。以後的日子簡直比眼前的陽光還要燦爛。
他們挺直了身軀,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進了城,來到護羌校尉府門前。
傅燮和荀攸已經接到了訊息,此刻並肩站在門口。見夏侯淵的戰馬來到府門前,他們快步下了臺階,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夏侯淵。夏侯淵還沒站穩,就開口問道:“將軍的傷勢如何?”
傅燮搖了搖頭:“進去再說,這裡不是說話之處。”
夏侯淵心一沉,所有的喜悅都不翼而飛,本來就很重的腿似乎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劉修如果死了,他的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傅燮和荀攸把夏侯淵連拖帶拽的扶進了府,讓他坐下,這才把情況說了一遍。劉修受傷的訊息目前還是秘密,包括冀縣的人也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劉修已經昏迷不醒,大部分人只知道劉修遇刺,受了點傷,要回關中靜養。並不知道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好訊息是沒有進一步惡化,壞訊息是也沒有好轉的跡象。”傅燮嘆了口氣,“不過。你殺了鍾吾,羌亂已平,將軍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也算是件好事。”
“唉——”夏侯淵長吁短嘆,後悔不已。
“行了,你回來了,我們就要回關中了。”傅燮有些急不可耐的站起身來,抖抖衣袖:“最近關東戰局複雜,我要趕回去,防止袁術再來南陽。威脅武關道。”
“那什麼時候調我們去?”夏侯淵問道。
“調你們去?”傅燮苦笑道:“現在我們哪裡還有出擊的可能,守住關中,守住益州,便是最大的勝利”
傅燮欲言又止,有些話大家都在想,卻不好說出來。如果劉修死了。那這一片基業算誰的?是繼續由楚王一系接管,還是交給朝廷?楚王劉元起雖然是劉修的父親,可是他沒打過仗,和劉修手下這一幫文臣武將也沒有什麼接觸,他能不能接過這些實力?如果還給朝廷,那朝廷又將如何安排他們這些人,是繼續任用,還是另外派人?這裡面的問題非常複雜,非常敏感,傅燮等人不得不思考這些,可是他們卻又不能說出來。他是西涼系,荀攸、夏侯淵是關東系,就算是荀攸和夏侯淵也不可能無話不談,他們一個是武人,一個是潁川名士,利益方向並不完全一致。
盧夫人跳下馬,快步走進了車騎將軍府,聞訊趕來的王稚連忙引著他進了後院的病房。楚王劉元起得到訊息,也趕了過來,他把自家的霸訣特性說了一遍。盧夫人聽了,沒有多說什麼,喝了口水,定了定神,然後走到劉修的身邊,將手指搭在了劉修的脈門處,閉上了眼睛。
房間裡鴉雀無聲,誰也不敢說話,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了,生怕干擾了盧夫人的心神。現在能請到的名醫都請過了,只剩下盧夫人最後一線希望,如果盧夫人也搖頭,那劉修就沒過救了。
這個時候,誰也不敢節外生枝,更不敢因為自己而打擾了盧夫人。
過了良久,盧夫人慢慢收回了手,輕輕揉捏著自己的手指,眼神閃爍,問了一些當時的情況後,她沉思了良久,最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我也治不了。”
“為什麼?”劉元起幾乎是脫口而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快被盧夫人這句話打擊得崩潰了,再也保持不住平時的城府。他在長安等了幾天,和一些相關的人進行了接觸,深知劉修如果一死,即使有閻忠等人的鼎力支援,要想維持住劉修創立的這一番基業也非常不容易,內部分裂幾乎是必然的事,最好的結果也只是留住西涼和幷州,剛剛得手的益州根本來不及掌控,而屬於京畿範圍的關中也在兩可之間,荀家叔侄——特別是荀彧的心裡對朝廷的忠誠不言而喻,如果劉修死了,他們有八成的可能會傾向朝廷。
盧夫人起身,對著劉元起款款一拜,緩聲說道:“大王說的沒錯,這不是外傷,而是氣紊,也就是我們修道的人常說的走火。要治療走火,只有境界比將軍更高的人,用自己的元氣強行引導他體內元氣歸復原位。如果境界不如將軍,或者相差無幾,那麼不僅救不了將軍,還會導致自己走火。”
“夫人道法高明”
“不。大王,你大概想象不到將軍此刻的境界什麼。”盧夫人覺得嘴裡很苦澀。她剛才給劉修診了脈,又聽王稚他們說起當時的情形,她可以斷定,劉修已經莫名其妙的到了虎嘯的境界。可是他這個境界突破不是循序漸近的修來的,而是機緣湊巧被強悍的敵人激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