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人都來做客,被王允堵了個嚴實,嚇得面無人色。
不過王允沒有殺人,他當著一百多人的面做了一個慷慨激昂的講演,再次講述了新政的好處和車騎將軍的誠意,又有親身體會講解了新政在幷州帶來的變化。那頭人倒還罷了,這些話他已經聽了無數遍,可是那些附從他的人不願意了,這麼好的事你還不同意,難道非要逼著王太守殺人?於是王允兵不血刃,順利的和那些頭人簽署了和約,又歃血為盟。保證絕不負約。
這個盟約的簽署,不僅是啃下了最後一個硬骨頭,更重要的是樹立了王允的威信,比當時簡單的拿起戰刀將那些頭人殺得血流成河的效果還要好。從此之後。王允的政令通行全郡,毫無阻滯。
“子師,你辛苦了。”王允報告完了,劉修滿意的說道:“厚積而薄發,你這王佐之才,如今是一飛沖天了。”
王允笑笑:“將軍,其實這還是將軍新政的功勞。人皆趨利。如果沒有利益,那些人也不會這麼順從。同天下之利,方能並天下之力,臣不過是順天應人,追隨將軍驥尾而已。”
劉修大笑,指著王允道:“你們看,你們看,這個幷州人也會阿諛奉承了。”
李儒躬身道:“將軍。臣以為子師之言句句是實,並無阿諛之意。他說的話,也正是我們的體會。將軍的新政既不損害大族的利益。又適當的傾向普通百姓,反對者極少,而擁護者極多,這是任何一個新政都無法媲美的。益州能在兩年的時間內取得這麼好的成績,和益州原本殷實當然有關,但更重要的是將軍的新政照顧到了各方面的利益,減少了阻力,讓新政得以順利進行,無須大動干戈,這可曠古未有的。”
劉修擺擺手。示意李儒不要再說了。不過,他覺得李儒是真正說到了要點。歷來改革是最難的,原因就在於大多數人改革都著眼於重新分配現有的財富,這種方法肯定會觸犯既得利益者,引起強力反抗,就算是以政府的武力作為後盾強制推行。最後也很容易造成統治階級的離心離德。變法中,商鞅變法是最成功的,但他本人最後卻被殺了,他的成功之處在於他人雖然死了,新法卻被保留了下來。而後世的很多改革者卻是人亡政息,王安石也好,張居正也罷,都不外如是。
改革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扭轉歷史的車輪,可不僅僅要有強大的力量,更多的是智慧,劉修親身經歷過改革大潮,也瞭解歷史上那些改革家的悲劇,當然會在這方面比別人看得更遠一些。
“我馬上要去荊州征戰,這一戰,估計要兩三年的時間。我不在成都的這兩三年,你們幾位要互相協助。”劉修看看眼前的這幾位,心裡非常高興。李儒是刺史,但他是新人,張超和王允都是他幕府中的老人,由他們控制實權,制衡李儒,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妥善的安排。閻忠和長公主坐鎮成都,再加上天師道幫忙穩定人心,益州的形勢又是處於上升階段,在短時間內應該還不會出現嚴重的矛盾。
聽完了彙報,送走了李儒等人之後,劉修翻看著錢糧和兵冊,對閻忠說道:“先生,這次要煩請你坐鎮成都了。”
閻忠點點頭:“請將軍放心,忠一定竭盡所能,讓將軍無後顧之憂。”
“這個我是放心的。”劉修合上冊頁,“只是涼州軍士不願遠行,我不想過早的動用他們。請先生留意一二,做好準備。”
閻忠躬身應命。劉修這次出兵只徵調了涼州的漢七營一萬餘人,羌七營一個也沒動,其他兩萬多人全是益州軍。劉修的理由是羌人不適應內地,讓他們短期參戰還行,長期離鄉作戰,軍心難免不穩,所以讓他們先做好準備,在適當的時候再投入戰場。但閻忠清楚,劉修這是要把大部分的戰功讓給益州人和幷州人,不想讓涼州獨大。
閻忠可以理解,反正涼州漢七營也是涼州勢力,他們驍勇善戰,又以騎兵為主,到了戰場上必然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至於羌人,不參加就不參加吧。勢力講的就是平衡,一家獨大了也未必是好事。
正月末,劉修一切安排妥當,離開了成都城,登上了江邊已經等待多日的龍吟號戰艦。這是一艘如同一座小城般的戰艦,長三十丈,寬十三丈,有三層船艙,載千人,每層船艙邊都有木牆垛,看起來和一座三層的小城一樣。
水師都督甘寧帶著他的錦衣衛,得意洋洋的站在舷邊,恭敬的伸出手:“將軍。請上船。”
“興霸啊,你現在是越來越有錢了。”劉修瞟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錦衣少年:“我跟你站在一起有壓力啊,顯得很寒酸。”
甘寧訕訕的笑了笑:“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