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竹關上門,癱坐在門口,喉嚨裡發出一聲絕望而痛苦的聲音。
“皇上?!”雅竹彷彿受了什麼恩惠般,忙迎進門來,一面忙不迭高聲叫,“格格,皇上來看你了——”
胤禛卻皺皺眉,顯然不喜歡她這樣嚷嚷。
“哥?——”寧兒迷濛的眼神裡顯出一絲歡喜,她過來一把拉起胤禛的手。
胤禛有些吃驚,本能的抽出手來。
寧兒滿不在意似的,拉著他到書桌旁,歡歡喜喜的指著桌上的畫,有些傻氣的揚起臉看著他,“你看我畫的好不好?”
胤禛只看一眼便火上心頭。
那是玉良的畫像,只是寧兒畫得似比他本人還要更俊一些。
“你玩夠了沒有!”胤禛抬手對著寧兒當胸一推,惡狠狠的喝到。
寧兒跌倒在地,痛的起不來身,然而委屈的掉著淚,“哥你好凶——”那神情彷彿只有十一二歲的孩子才有的脆弱和無助。
胤禛心軟了一下,然而只是一瞬間而已,迅速的又充滿了恨意。他猜不透寧兒的心思,玉良的面容叫他無端的有一種憤怒。
“皇上——”雅竹伏在胤禛腳下,哭泣道,“你原諒她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哼!——”胤禛看都不看她,拂袖而去。
怒氣衝衝的盯著摺子,每個字都認識,卻一句話也沒看懂。腦子裡始終有揮之不去的噩夢——玉良和寧兒,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樣子。
“混帳!”胤禛把茶杯硯臺一股腦的都摔下書桌,怒不可遏。
“皇上——”賀永祿領著一干人等急忙進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都滾開!這裡沒你們事兒——”胤禛怒的幾乎要把桌子掀了。
賀永祿猶豫了一下,叫大家都退下,自己卻蹲□子要收拾屋裡的場面。
“朕的話你聽不懂嗎?!”胤禛陰森的瞪著他。
“奴才不敢!”賀永祿伏在地上不敢動。
“不敢?你們有什麼不敢的?!——”胤禛拍案,吼道,“你們除了不敢坐到這張龍椅上,你們還有什麼不敢!?”
賀永祿叩頭不止,只連聲告萬死。
“你以為你們做的那些事朕不知道呢!?”胤禛暴躁的在屋內來回踱著,“朕告訴你們,朕比誰都清楚!你們——”說著不禁額上青筋暴起,拎起手邊的花盆,狠狠的朝窗邊砸過去。
賀永祿聽著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抖一抖,往旁一閃,偷眼看胤禛時,卻瞧見他瞪著窗子對面,眼睛裡幾乎能噴出火來。
——原來如此。
賀永祿這下明白了,胤禛的火不是衝他來的,到底還是為了住在旁邊的那個人。
“娘娘,如今這情形,我一張嘴也說不明白,可是我瞧著,恐怕也只有您出面勸兩句了——”賀永祿跪在鈕祜祿氏面前無奈的說。
“公公快起來吧——”鈕祜祿氏忙揮手,然而又搖頭嘆道,“可你也知道,這兩邊如今都不是我能說動的了,他二人打定了主意的要這麼擰下去,我就算是鐵齒銅牙又說的回幾番心意呢!”
“娘娘啊,奴才也是自己多事,只是奴才真的是看不下去皇上那個樣子——”賀永祿唉聲道,“這兩天,皇上一共只進了一碗稀粥,昨兒又一宿沒閤眼,照這樣下去——”賀永祿幾乎垂下淚來。
鈕祜祿氏沒說話,低頭絞著手帕,半晌,方才抬頭道,“那,我去說說看——”
賀永祿幾乎是千恩萬謝的嗑了頭才去了。
“娘娘?——”賀永祿在門外守著,看見鈕祜祿氏,忙要傳,鈕祜祿氏卻擺手不讓。
“我自己悄悄的坐著等著罷,等他忙完了事情,自然看得見——”說罷,鈕祜祿氏坐在一旁的椅上靜靜的候著。
直等了一個時辰多,胤禛起身要開窗透口氣,忽瞧見鈕祜祿氏在外廂坐著,有些吃驚,忙道,“怎麼你來了不叫他們報一聲,等了許久吧?”
“也沒有——”鈕祜祿氏笑笑,“我也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只是來瞧瞧你——”
胤禛忽然愣一下,覺得有些對不住她,起身向外道,“朕叫他們倒茶來罷——”
“噯,皇上?”鈕祜祿氏起身,“皇上,臣妾夜裡不喝茶的——”說完低頭笑笑,“備了一點粥菜,皇上就當陪著臣妾吃一點吧——”
“噯——”胤禛點頭,始終有一點尷尬。
“最近朕忙的很,也沒功夫去看看你們——”胤禛忽然放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