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四十多個學生,去了三十多個學生,也算是不錯的了。
在餐桌上坐好後,班長詫異地問鍾徛:“你不是說有事不能來嗎?”
鍾徛靠到椅背上,漫不經心地回答:“反正還有點時間。”
廖一凡就坐在他旁邊,伸手勾住他的肩膀:“是吧?早就應該聽我說的。”
鍾徛用手肘一把頂開他:“注意一下你的形象!”
吃到中途,廖一凡半開玩笑地問道:“展若綾,在北京有沒有談戀愛?”
展若綾當場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是獨身主義者。而且,難道大學就只能談戀愛嗎?”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刻,她潛意識裡就是不敢去看鐘徛的表情。
“就是!”程憶遙也說,“在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眼裡,大學就只是一個談戀愛的地方嗎?”
吃完飯後幾十個人在廣場的花壇旁拍了一張集體照。然後分成兩撥人,一半學生去看電影,另一半則繼續留在花壇附近聊天。
展若綾被程憶遙拉向一家小賣部:“我們去吃雪糕好不好?”
“好啊。”展若綾點點頭。
言逸愷也加入隊伍之中,人群就壯大了,最後鍾徛和廖一凡等人也一起過來買雪糕吃,而其餘的人都去電影院了。
言逸愷拿著雪糕走向展若綾,說道:“我們都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太難得了。”畢竟去年暑假那次同學聚會她沒去,不少學生都以為她對同學聚會不感興趣。
展若綾聽懂了他的意思。她小心地撕開雪糕的包裝紙,故作不經意地應付:“那我現在來了,是不是應該給我頒個獎?”
她很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可是也不知道來了有什麼用。
言逸愷打量了她一眼,陽光在她臉上投下淺淺的影子,將細小的絨毛都照得非常清楚。他收回目光,不再說什麼。
=炫=“一會兒我們去哪?”程憶遙問班長。
=書=“不知道。”班長答得乾脆。
=網=程憶遙斜著眼睛看他,目光裡滿是不可思議:“你不是班長嗎?”
“那又怎樣?”
展若綾靜靜地吃著雪糕,默默地聽兩人對話。這種吵吵鬧鬧的日子,很熟悉。好像又回到了高中。
她忍不住望向鍾徛。
他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地在一邊吃著雪糕,竟然沒有說話。
剛才吃飯的時候他還是跟高中的時候一樣一直挑她的毛病,但是吃過飯後他就特別安靜,而裴子璇今天沒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物是人非事事休。
想到這裡,心裡陡然生出一股無力的感覺來。
她低下頭,儘量忽略心湖那一圈細小的波紋,繼續吃雪糕。
吃完雪糕幾個人又在原地聊了一會兒天,然後走到大門口,不約而同看向班長。
班長也感應到大家期待的目光,說道:“我們去到處逛逛吧,然後去看電影,怎麼樣?”
幾個人紛紛贊同。
鍾徛摸出手機看了一眼,轉向班長說道:“我有事,先回去了。”轉身提起腳步便走。
班長叫住他:“喂,什麼事這麼急啊?”
南方的氣候一向溫和,四季不分明,而今年的冬天更是比往年都要暖和。
正是午後兩點多的光景,陽光又密又長,在他周圍鍍上一層金色的邊,他長得高,此時身形顯得更加挺拔。
他停下腳步對班長說了什麼。太陽有點晃眼,他臉上的表情看得不真切。
程憶遙站在展若綾旁邊,絮絮地說著話:“鮮橙多又改口味了,越來越不好喝了……”
展若綾聽得心神不寧,斜著眼睛望過去,依稀看到鍾徛張開嘴說了一句話,很短,卻沒聽見他到底說了什麼。
但是她跟他本來就隔得有點遠,即使程憶遙不跟她說話,她還是什麼也聽不見吧?
再回頭時,只看到他一個人向車站走去。陽光把他的身影照得愈發地挺拔,他身上那件黑色長袖T恤彷彿可以反射太陽的光輝,照得她的眼睛也開始發澀。
眼睛的餘光仍然望著那個方向,看到他一步一步走向車站,一步一步地遠離她。
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這樣,不曾靠近,就已經遠離。
然後,一點一點地收回目光。
那個身影,就此在她的記憶中定格。
冬日的陽光照得她微微有點失神,一時間讓她有一種錯覺,彷彿回到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