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病。”傅月明聽了他這言語,知他暗指那宋大夫。只道這二人相互勾鬥,都想著踩倒對方,這同行相爭,乃世間常有之情,倒也不疑有他。
當下,她只點了點頭,並不接話。同這顧大夫走到外間,問了些陳杏孃的病情。這顧華年嘆道:“這病若是我一早來治,現下也好了一多半了。可惜叫那老匹夫開些八面風的藥,吃下去不疼不癢,倒是給耽誤了。如今也沒別的法子,只好換我的藥來吃著瞧瞧罷。”傅月明聽說,疑道:“宋大夫的藥,吃下去倒也能消停一陣子。”顧華年說道:“消停一陣子,落後又發了。這面上瞧著是好了,病根卻越來越深。若不然,這老夫人的病為何越發越厲害?”傅月明不通醫理,聽他說的在理,便點頭道:“大夫說的是。”
顧華年便寫了藥方,傅月明收了。因上房陳杏娘已發開了診金,便也不再給,就招了小廝送他出門。
這顧華年才走到大門上,蘭芝追了出來,說道:“大夫停停。”顧華年站住,蘭芝走上前來,送上一封紅封,笑道:“這是二姑娘一點心意,大夫權且收著,得姑娘病好時,必重謝大夫。”顧華年收了紅封,手裡一掂,頗有些壓手,便笑道:“回去同你姑娘說,叫她安心。”蘭芝應了一聲,顧華年便出門去了。
傅月明收了傅薇仙的藥方,送進上房。陳杏娘仍在炕上躺著,不住口的嗔怨那宋大夫,說道:“拿了許多銀子,一貼好藥也不給人吃,只是耽誤人!傅月明走來,笑道:“母親也消消氣罷,宋大夫也替咱們家看了這麼多年的病,也並沒什麼差錯。”陳杏娘滿臉不悅,說道:“就是這樣,我才生氣。相交這麼多年,竟然如此!”說著,又笑道:“這顧大夫也留了些丸藥,我才叫寶珠打發我吃了一丸,倒是很好,並沒那燻人的藥氣,含在口裡有些花香。吃下去才一刻功夫,身上就鬆快許多了。到底是宮裡服侍過皇帝、娘娘的人,到底不一樣。”傅月明聽了,笑著應了幾句。
陳杏娘便問起傅薇仙的病,傅月明將卻才的事兒說了一遍,把顧大夫的言語也說了。陳杏娘皺眉道:“她竟病的這樣重麼?”傅月明說道:“病是不輕的,我倒恐這是她的苦肉計。她同我說話,大有示弱服軟的意思。”陳杏娘蹙眉不語,傅月明又道:“待父親回來時,聽見這話,怕要放她出來。”陳杏娘嘆道:“老爺那人,心地最是慈善,薇仙好歹也是他女兒,沒有長久拘禁的道理。前天夜裡,他還同我說起薇仙小時候的事,大有寬恕的意思。這又趕上她病重,前頭她便是有再大的過錯,只怕也都一筆勾銷了。薇仙那丫頭,鬼心思太多,放了她出來,又不知要生出什麼事端來了。”
傅月明一時無話,半日才說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不知母親答不答應。”陳杏娘說道:“你素來有主意,你且說來聽聽。”傅月明便說道:“待父親回來時,母親提上一提,只說薇仙病重,一人在那寧馨堂住著不放心,要接到上房來親自照看。”說著,又笑道:“田姨娘去了,她那屋子倒正好空著。母親就近照管著,也放心些。”陳杏娘想了一回,說道:“這倒罷了,這丫頭太不省心,接到這邊來,少不得又要多費心了。”
母女兩個說了回話,傅月明將藥方交了,陳杏娘看了一回,叫寶珠拿去給來升媳婦,支領銀子抓藥。
當晚,傅沐槐自鋪裡回來,陳杏娘身上爽利了許多,親自到廊上接了,替他脫了外袍,便說道:“你吃了酒回來的?今兒有什麼喜事麼?”傅沐槐滿面喜悅道:“不錯,沒想到睿哥兒那孩子,倒是很有些生意才幹,今兒算賬,不過才一月的功夫,就裡裡外外替我多掙了一百多兩銀子出來。那批貨的老曹,往年要壓他一子兒也不行的,睿哥兒也不知怎麼同他說的,倒把價又下來幾分,卻省了好些本錢。晚夕,我便請鋪子掌櫃並夥計們,在德豐樓吃了一席酒。”陳杏娘不耐煩聽唐家的事兒,便說道:“你吃了酒,可還吃飯麼?若要吃,有見成的菜。”
傅沐槐點頭道:“席上只顧吃酒了,並不曾好生吃飯。盛些飯來我吃,若有酸湯最好。”陳杏娘聽說,便叫寶珠、冬梅在屋裡放了桌子,將收著的雞鴨魚臘並下飯菜蔬擺了一桌,打發寶珠到廚下提了一盒子香稻米飯來,就在屋裡陪他吃飯。
席間,傅沐槐因記掛著陳杏娘昨夜裡發病的事,便問道:“你今日可好些了?若不成,還把宋大夫請來瞧瞧。”陳杏娘說道:“今兒請了那顧大夫來看過,另開了藥方,吃了他給的藥,倒比宋大夫的更見效驗些。”傅沐槐點頭道:“如此便好,我倒憂慮,你年紀還不大,就落下這樣的病,往後可要怎麼好!只是宋大夫積年與咱們家治病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