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位丁幹事,對隸屬於他手下的我又抱什麼樣的心態呢?
一九八三年下學期的一天晚上,中小學召開領導班子會議,研究新學年的工作。會議邀請了部分老師參加。我也有幸被邀列席。會上,丁幹事(校長)要求大家獻計獻策,多提建議,當好參謀。一席話似乎體現了我們這位丁幹事丁校長優良的民主作風和對老師的充分信任與尊重。但發言的人還是很少,氣氛冷清沉悶。
我是個愛在別人沉默時說話的人,因為在這種時候需要有人帶頭拋磚引玉。當時我只作了一個簡短的發言。在說了幾句禮節性的話之後,我提了一條建議。其實我想提的建議很多,只是有所不便。人家口說歡迎,可建議提多了就等於間接地否定人家的工作,誰聽了也會不高興的。我只提了一條,我覺得這一條建議,是眼前必須解決的、關係到全校師生利益的一件大事。我的建議是:學校要儘快修好一條路。
我們學校座落在一個山窩裡,學校與外面僅一山相隔。多年來,只在山丘上有一條土路。那還是很久以前,請推土機在山丘的頂上鏟開的一條土槽,沒有墊路基,也沒有鋪路面。每逢下雨,黃泥漿滿地,路面象鯰魚背一般的滑,幾乎每天都有學生摔得滿身泥水哭著回家。就是這樣一條黃泥土路,一直是學校通往外面的主道,師生出入十分不便。至於汽車進出,就只有繞行後面的一條自然山道。
這種狀況怎麼能長期熟視無睹?目前已近秋末冬初,如不搶時修好,冬季雨雪一到,進出學校又如蜀道之難了。
對於我的建議,丁幹事會上沒表態。可是散會之後,有一天我路過他的辦公室,無意中正好聽到他對幾個親信在說:“……把三分顏色給他就開染缸,叫他列席一次會就想指手劃腳。能修我還不知道修路,還等他來建什麼議……”後來有聽不慣這種語言的當事人向我透露了當時他說話的全部內容,證明我那天沒有聽錯。
我就不懂,這樣一條並不很長,造福全校師生的正路,為什麼就不能修?我也想不通,對於我的一條簡單可行的建議,他為什麼會如此反感?
秋去冬來,雨雪漸漸多了起來,學生們天天滑行於土路泥漿之中,摔了跤的滿身是泥,沒摔跤的滿腿是泥。我實在看不下去,瞅了個大晴天,利用班主任的特權,動員本班學生,自帶板車、土箕、鋤頭,擔沙子,拖爐渣,搬石頭,勞動了一整天,把路面薄薄地鋪了一層,也勉強通行了一個冬春。
令人欣慰的是,本屆學生很為我爭氣,個個乖巧懂事,學習刻苦,是我教得最得心應手的一屆,自然也是成績斐然的一屆。
這一屆有一人(就是當年江背分場王欣書記的孩子)在參加全縣綜合知識竟賽中以較明顯的優勢獲農村組第一名;在升學考試中,我班僅四十五名學生,就有五人以優異成績考取省重點中學上高二中少年班。當時全縣只招一個班共五十人,我們班就佔了十分之一。其它方面如優秀率、平均分,合格率都有突出表現。這一屆,豐收是全面的,成果是灼人的。與此同時,我明顯地感到在我的人生天平上,又增添了一分籌碼。
第十章珍惜無價之三改變命運的一搏
俗話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在人生的道路上,步步都蘊含著機遇,但處處也潛藏著陷井。在我看來,人生的每一步,不是在走近機遇,創造機遇,最後獲得機遇,就是在遠離機遇,錯失機遇,甚至誤入陷井。只有那些把握並珍惜自我者,不斷努力奮發者,才有可能與機遇結緣,並一次次得到機遇的慷慨相助,使生命之樹花繁果豐。
在我的生命季節剛進入初秋之後不久,一次與命運攸關的良機又在悄悄地向我和許多人走來。
一九八四年上半年,省政府下文,以統一考試,擇優錄取的方式給多年以工代乾的部分人員轉為正式國家幹部。條件是一九四二年以後出生,以工代幹五年以上。
我剛好四二年生,以工代幹又剛好五年。這對我來說真是千載難逢,也可能是最後的機會。當我正式得知這一訊息的時候,我立即感到它對我至關重要。毫無疑問,如果這次我能被擇優,必將對我的後半生產生重大影響。因此我決心緊緊抓住它,竭盡全力,再拼搏一回。
複習資料很晚才到手。語文政治,大大的厚厚的一本。要拿下複習資料,非下一番苦功不可。
我對妻子說:“這段時間你不要干擾我。這一次我一定要考上,而且一定要考全縣第一名。”
我以前無論公事私事,接受一項任務或著手做一件事情,心裡都會有一個較具體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