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方式。
“把摺子拿上來。”
他就不信了,離開那個女人他就活不下去。可開啟一本摺子,紙張上立刻閃出瑤兒那張天真又肖似福晉的小臉。
他想念他們,但自尊又不允許他先低頭,矛盾之下他越來越煩躁,也越來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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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湯山莊子內,溫泉被漢白玉石隔成“田”字形,整個籠罩在房內。
笑怡懷著身孕,並不能久泡,每日她只是清潔身子時下水稍作清洗。但瑤兒和暉兒不同,兩個小的見到水別提有多開心了。
此刻姐弟倆光著身子,正在田字格內鑽來鑽去。
“主子,午膳準備好了。”
笑怡從軟榻上起來,趿拉上額孃親手做的鞋子。鞋子是用西寧那邊送來的小羊羔頸部製成,鞋底雙層羊絨厚厚的,柔軟舒適又保暖,穿在腳上有如無物。
“瑤兒、暉兒,吃飯了。”
一聽到吃飯,兩個孩子立刻跑出來。原因無他,費揚古致休後多年研究不是蓋的,廚子做出來的菜非常好吃。
披上大氅戴好帽子,母子三人穿過抄手遊廊,沒幾步就到了正房。
“來嚐嚐這紫薯糕。”
北方滿蒙民族多遊牧,牛奶此物在南方並不多見。將南方的紫薯高切開,泡在牛奶裡蒸熟,自有一番獨特的滋味。
兩個小人撲哧撲哧的吃著,天天換著花樣的美食讓他們樂不思蜀。
而笑怡第一天搬來還惦記過四爺,第二天見府裡無甚異樣,她也安心的住了下來。阿瑪將她出嫁前的一應物品全都複製了一遍,每日練字畫畫打棋譜,陪額娘說說話看阿瑪打打拳,似乎她又回到了閨閣少女的日子。
至於雍郡王府的一切,早就讓母子三人忘到了九霄雲外。
飽餐一頓後,弘暉跟著費揚古去學騎馬。三歲的孩子最是好動,他很崇拜武藝高超的郭羅瑪法。
笑怡牽著瑤兒,跟額娘回了裡屋。
一進屋,瑤兒就撲倒中間的椅子上,下人忙把她抱上去。那椅子是費揚古命人在外面打造的,幾條粗藤粘起來掛在一人高的架子上,從頂部吊下來一個椅子。
大人可以當搖椅坐,瑤兒身量小,每日拿它當鞦韆玩。正是因為這把椅子,小丫頭暫時放下了對阿瑪的想念。
“這幾天感覺怎麼樣?”
瓜爾佳氏已是知天命之年,在人均年齡四十歲的古代,她已經算是高壽之人。但她滿頭烏髮,氣色紅潤,一點都不顯老態。
笑怡摸摸肚子,這一胎很聽話。從那天吐過之後,除了讓她嗜睡點之外,再也沒有其它不良反應。
“他挺好的。”
瓜爾佳氏瞭然,摩挲著女兒的雙手:“你安心養胎,有什麼事就告訴我跟你阿瑪。”
“我知道,只是你和阿瑪上了年紀,再讓你們操心實在是女兒的不孝。”
“傻丫頭說這些做什麼,難道瑤兒有了什麼事,你還會眼睜睜看著不管?”
下意識地搖搖頭,“瑤兒不會有事的。”
“哎,當年都怪我和你阿瑪沒想周全。咱們家也不是沒那本事,撂牌子免選,如今你也不至於受這份罪。”
母女倆一陣唏噓,渾然沒注意到,前面搖椅的速度慢了下來。
瑤兒撇撇嘴,額娘總拿她當小孩子,可她已經知道好多。
如今阿瑪額娘這樣,郭羅瑪姆都後悔將額娘嫁給阿瑪了,看來事情好嚴重。她捨不得額娘,也放不下阿瑪。這麼多天阿瑪還不來,難道真的不要他們了麼?
額娘好可憐,肚子裡還有小弟弟。弘暉弟弟說得對,她是大姐姐,要保護額娘還有未出生的小弟弟。
所以,即使阿瑪來了,她也不要理他。
勾勾小腳丫,她暗自下定決心:阿瑪一定要很誠懇很誠懇的道歉,她才考慮要不要原諒他。
似乎父女心有靈犀,毓慶宮中與太子議事的四爺,突然心中一陣抽搐。
是福晉出什麼事了麼?
“四弟,你可是身子不適?”
四爺回過神來,正看到疑惑的太子。沉住氣,他依舊是一臉平靜:“多謝太子殿下關心,弟弟無事。”
“不都跟你說了,叫二哥就好。對了你二嫂聽說四弟妹去莊子上安胎,特意準備了些補品。”
四爺起身抱拳,“臣弟謝二哥賞賜,改日必讓福晉親自謝過太子妃。”
聽著“太子妃”三個字,太子眼中閃過一抹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