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對胡蝶這般的上心,也不怕九娘沒心沒肺了。
顧樺承有些認命的起身,留了幾個銅板在茶桌上,起身朝著九娘走了過去。
路過那家首飾鋪子的時候。年過半百的婆婆還衝著顧樺承十分和善的笑了笑。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自己最初進去鋪子時,婆婆的那句話:“顧先生眼神一直朝外看,是因為外面有先生記掛的姑娘嗎?顧先生啊,當初您送婆子那一罈子桃花醉時,就說過,若是有一日自己親自進店選首飾,那便是尋到心儀的姑娘了。老婆子等了這麼多年,可算是等到顧先生來了。”
那番話說的好像和自己多麼熟絡似的,不過是當年婆婆的小兒子娶妻,自己送了一罈子酒罷了。也能被她唸叨這麼久。
那隻羊脂玉鐲子。也是自己在抬頭看著九孃的身影時。無意識的落下眼神看到的。有些東西,就是說不清楚,你雖然不曉得她哪裡好。也不知道她究竟價值幾何,只不過是一眼看到,進了眼入了心,就此便會牽掛了。
買下鐲子的時候,那婆婆還在唸叨,說什麼顧先生如今總算是要成家了,雖說老婆子安心了,卻不知道鄴城要有多少個姑娘心碎了。
這話說的,好像顧樺承招惹了多少姑娘似的。
嘖嘖,不過聽完這話的顧樺承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管他會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只要那一顆不受任何的傷害就好了。
離著九娘還有幾步遠,顧樺承彎了眉眼,眼角眉梢皆是柔情。
胡蝶正跟九娘聊得起勁,甚至時不時地笑著同姜女說幾句話,一扭頭看到顧樺承的樣子,突然就伸手掐了九娘一下,拽著還有些不太自然的姜女就往一旁走。
姜女大驚,皺著眉頭看著胡蝶:“胡蝶你做什麼啊?我我我以前不是故意說你的啊,這大過年的你想怎麼著啊,胡蝶我現在不是都知道錯了嗎?胡蝶你……”
“你話怎麼這麼多?”胡蝶忍不住回頭瞪了姜女一眼,又衝著九娘那邊努了努嘴,“你怎麼一點眼神都不長?”
姜女有些愣愣的回頭看了一眼,瞬間就蔫了。轉頭一把握住胡蝶的手:“多謝!”
“……”胡蝶抽了抽嘴角,不過就是為了讓姜女不打擾那兩個人,怎麼就被姜女這麼激動?
似乎是看出了胡蝶心裡的疑惑,姜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想必你以前也聽說過我當初腦子裡進水時乾的那些事兒,聽了那些師父和師姐的傳言,覺得是師姐勾引師父,覺得師姐不好。後來……後來……胡蝶你別這麼看著我啊,那時候我不是我沒腦子……”
姜女看著胡蝶越發難看的臉色,那些話,一點也不敢繼續說了。
胡蝶抿了抿嘴,看了姜女一眼,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來:“其實那些事兒,是你們的家事兒,與我無關。你繼續說吧。”
看著空蕩蕩的手掌,姜女一下子紅了眼圈:“我知道你們都說這原諒我了,可是心裡頭對我還是有著怨憤的。我知道是自己自作孽,我誰也不怨,我會好好的補償所有人。也會幫著師父撮合他和師姐。因為他是真的喜歡師姐吧。胡蝶,你……你……你應當是瞭解男人的吧?”
“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胡蝶皺了皺眉,有些不虞地看了她一眼。
姜女有些不安地看著自己的腳尖,“只是覺得胡蝶你若是能夠了解一些,大約也是能看得出師父的意思吧,師姐她……她……”
“嗯。”胡蝶點了點頭,不知道應的是什麼。又過了一會兒,胡蝶才扯了一下嘴角,“姜女,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挺厭惡你師姐的。那本是同我最要好的朋友,同我一起長大,一起生活在一個小村落裡。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們的生活就全變了。我不再是我,她也不是她。而且,她比我好得多。我最痛苦的時候,她卻不在我的身邊。每次想到從前我多少次陪伴在她身邊,我心裡就會覺得彆扭覺得難受。可是在彆扭,我也不能否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個世上,也許除了她,再也不會有人對我這麼好。想到這兒,我又覺得我應該還是應當同她好好的。呵,姜女,你的那些心思其實算什麼呢?人活著一輩子,未知的死去那麼多,為什麼不能好好的活好眼前的事兒呢?”
姜女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胡蝶笑了笑,有些釋然,有些輕鬆又有些迷茫。這些話,原來自己竟然會對著姜女說出來,再說出來之前,胡蝶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的。
抬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顧樺承和九娘,胡蝶又笑了笑,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拍了姜女一下:“